阿姨忙遞給她紙巾。恰好公交在一個站臺停下。黎糖不想在人前崩潰,匆忙道謝接過紙巾,跑下了公交。這里正好是沿江路。黎糖穿過人行道,小跑到了江邊,直接坐在地上,臉埋在膝蓋上哭了起來。四周沒有人經(jīng)過,只有江水聲和江面吹來的風(fēng)聲。痛哭過后,情緒終于穩(wěn)定下來。黎糖擦了擦眼淚,看向江面。就是橫在眼前的護欄有點遮擋視線。黎糖站起身,兩手撐上護欄,抬起一條腿。也是她要翻上去的時候,一只大手從背后襲來,握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從拎了回去。黎糖踉蹌著栽進一個寬闊的懷里。她驚得抬起頭,對上一雙深邃又冷厲的眼眸?!澳阆敫墒裁??”他冷聲問。黎糖睜了睜眼睛,“厲先生?你怎么在這?”厲司淮睨著她,“為這點事就要跳江?”他臉上有藏不住的怒氣?!拔覜]有,我就是想坐上去吹吹風(fēng)?!崩杼切÷暯忉?,順便抽了抽還被他攥著的胳膊。厲司淮盯著她的臉。兩只眼睛跟兔子眼似的,紅通通的。比這更紅的是她臉上的巴掌印,都被打出紅血絲來了。整張小臉都紅腫紅腫的。眉間的怒火不動聲色地消散,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臉,“疼么?”黎糖鼻尖一酸,才壓下去的委屈頓時又有涌上來的沖動。被兩個打手連扇了那么多的巴掌,能不疼嗎?但這疼比起被當(dāng)眾扇巴掌,被全公司的人嘲笑諷刺,好像又不算什么。黎糖強壓下情緒,回他:“不疼?!辈惶??是還沒長記性?眸色深了深,他問:“程子宴找你了嗎?”黎糖沒明白他為什么忽然提起程子宴,她老實回答:“他沒找我,但我已經(jīng)把他刪了,我不會再聯(lián)系他?!彼恢莱套友鐣趺纯此?,不過本來她就打算拒絕程子宴的。之前沒狠下心拒絕,是因為程子宴幫過她,她想以后在工作上通過自己的專業(yè)能力回報他?,F(xiàn)在完全沒這個必要了。厲司淮眸色微動,修長的手指又蹭了下她紅腫的臉頰,“你的臉需要處理一下,跟我回去?!崩杼窍乱庾R地問:“去哪兒?”“去我那?!薄拔也幌肴??!比ニ麆e墅的照片被傳得到處都是,雖然沒人知道別墅在哪兒,也沒人知道那是他的別墅,但黎糖就是不想再去了。她甚至不想......黎糖怯怯地看向他,“厲先生,雖然沒人知道是你,但我擔(dān)心將來有一天會有人猜到是你,我不想連累你,我們的關(guān)系能不能提前結(jié)束?”一年多前,她為了救養(yǎng)父和他做交易的時候定了期限,是三年??梢蕴崆敖K止關(guān)系,但必須只能由他提起。她一雙剛哭過的眼睛澄澈明亮,透著怯弱,也透著期待。厲司淮沉默了幾秒鐘,勾起唇角,“可以,不過我一向不做賠本買賣?!崩杼切÷晢枺骸澳枰已a償什么嗎?”“很簡單?!彼痛懦雎暎骸拔覀兗s定的交易時限已經(jīng)過了三分之一,你把剩下還沒交付的時限折算成現(xiàn)金,一周內(nèi)還給我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