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去買個飯，怎么花這么長時間？”“把頭，剛才碰到一個女孩在賣東西，她恰巧是水吉后井的，所以多聊了兩句。”我把盒飯放到了桌上?！芭?？古龍窯可是就在后井啊....”“是啊?！蔽艺f。馬鳳鳳做小生意，兼職采茶女，現(xiàn)在賣茶女感覺帶了貶義詞了，不是流行那句話嗎:“爺爺辛苦種植的茶葉滯銷，求求大家，幫幫妹妹。”那年代不這樣。從馬鳳鳳口中打聽到，在她們后井村的山上，有十幾處古窯遺址，包括供御，庵尾山，太師洞，牛皮侖，大路后門山，營長乾等。史姐不要普通建窯瓷片，像普通的烏金，兔毫，柿紅，灰背等她不要，她就要我剛上述的這些底款貨，而且要的量大。我不敢跟馬鳳鳳聊的時間太長，怕她發(fā)現(xiàn)我的意圖，哪曾想到，猜人怎么說。她當(dāng)時直接看著我問:“喂，你是不是想去我們水吉村偷瓷片?。俊边@句話把我噎住了，我故作平靜的說不是，怎么會，你想到哪兒去了。她似笑非笑說:“你小心點(diǎn)吧，我弟前年和外地人搭伙也去挖過，被人發(fā)現(xiàn)后追著跑，從山上掉下來摔斷了一條腿?！币?yàn)槲覀兌际堑谝淮蝸砟掀剑瑢Ξ?dāng)?shù)厍闆r不了解，其實(shí)，這幾年他們本地人瘋狂盜挖龍窯遺址，屢禁不止，不過這些人大都要的不是瓷片，而是想在那些堆成山的瓷片中，找到一件完整的整器，拿到古董市場賣錢。在武夷山下休息了一天半，我們?nèi)チ怂?，?dāng)天晚上就決定上山動手開挖。為什么我之前說簡單，因?yàn)橄啾扔诠拍?，窯址都是露在地面上的，大老遠(yuǎn)就能看到。那些帶著泥巴的爛瓷片子，一層壓一層，堆成了小山。有條小路能上到南山上，修的很平整，就是坡度太大，要不然都能開車上去。避免招眼，我們幾個都換了深色衣服，晚上看的不明顯。靜靜等了半個小時，我低聲問:“把頭，馬鳳鳳說這山上有人巡邏，可這半天了，咱們都沒看到個人影?！币?yàn)樵谏缴?，這里四面平坦，視野開闊，沒有房子遮擋，把頭回我說:“我們一旦動手就是爆露在露天環(huán)境下，不可大意，在這里做活兒，一定要干好放風(fēng)?！薄耙粋€人挖，一個人挑撿，裝袋兒?！薄澳线厓菏谴笊?，不用去管，剩下的人在東，西，北，三個方向放風(fēng)，都帶上對講機(jī)?！薄懊靼??！薄笆盏健！薄皠邮帧！蔽液汪~哥把對講機(jī)別在腰上，他們幾個按方向散開，負(fù)責(zé)放風(fēng)。都藏的好地方。小萱蹲在草里，把頭坐在一塊石頭后面，豆芽仔上了樹。山腳下的水吉村仍有點(diǎn)點(diǎn)亮光，周圍靜悄悄的，只能聽到輕微的風(fēng)聲?！霸趺礃?，能不能動手？”我按了對講機(jī)問?！皼]事?！薄皼]事?！薄拔疫@兒也沒看到人，可以干?！弊詈筮@道聲音是豆芽仔的?！白?，魚哥?！蹦弥P子麻袋快步跑過去，我先打手電看了看露在地面兒上的那些碎瓷片，帶著土，一層壓一層。隨手扒拉，翻找了片刻，這都不是我想要的，太普通了，這在本地市場上都論斤賣，一斤才幾塊錢。“云峰看看，從這兒挖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