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?!彪娫捴新曇袈牭暮芾??!疤?...田三久.....”“你找我干什么?”我有些緊張。田三久冷笑道:“為了不出事,收尾都是我收的,項把頭.....我突然覺得你也該干點事了?!碧锶谜Z氣有些玩味?!暗刂范绦虐l(fā)你了,我給你留了點小禮物,項把頭你自己去處理吧?!彼f完掛了電話,隨后我很快收到了短信??粗锶媒o的地址,我皺眉心想,“他得到了塔剎,我們得到了鐵佛,一切都已塵埃落定,還給我留了什么?”我把事告訴了把頭,把頭表情若有所思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對我說:“沒事,你去吧云峰?!薄鞍杨^你知道田三久給我留的什么?”把頭搖搖頭,沒說出來?!鞍?,峰子你不吃火鍋了啊,剛下了羊肉卷啊?!薄澳銈兂?,我出去一趟,晚上回來?!贝蜍嚨搅烁浇?,順著地址找過去,那里是城中村一間平房,有個門牌號,很破。因為怕被人看到,我穿了一黑衣,帶了帽子和口罩做掩護(hù)。“吱呀.....”木門沒鎖,我推門進(jìn)到屋里。屋里很黑很潮,有股怪味?!芭舅??!蔽颐綁ι祥_關(guān),開了燈。小屋有了亮光,我看到了。破床上躺著名奄奄一息老人,老人衣服單薄,臉上血跡干了,眼睛被打腫了,還在流膿水,老人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煙頭燙傷,右臂看起來骨折了,左手小拇指也被切掉了,用塑料袋裹著。興爺......是王興貴.....他還在努力喘氣,因為眼睛看不見了,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動靜,脖子輕微動了動。閉上眼,我有點不敢看老人現(xiàn)在的樣子。田三久把人打成了這樣,故意留一口氣,然后讓我來,就是想看我怎么做。把頭應(yīng)該猜到了,但他默許了。破床上,興爺張了張嘴,說不出話來,他的狀況顯然是近氣多出氣少。我深呼吸一口氣,轉(zhuǎn)身出了小屋。一個半小時后,我在次來到小屋關(guān)上了門。用礦泉水沖了咖啡粉,攪拌均勻?!芭d爺,來,喝點水?!蔽矣闷孔游沽怂麅煽诳Х取Ed爺喝了兩口,躺在破床上呼吸逐漸平緩,他慢慢閉上眼睛,睡著了。我就在他身旁看著。興爺好像做夢了,他突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。我猜他的夢應(yīng)該是這樣的。是在秋天,一大片棉花地上,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坐在拖拉機(jī)上,周圍到處都是采好的棉花,潔白的棉花團(tuán)被風(fēng)吹起來,落到了女孩頭發(fā)上。興爺幫女孩摘下來棉花,一臉笑容的說:“小琴啊,你看看,這棉花都沾到頭上了?!迸⒒仡^笑道:“貴哥,我們來開拖拉機(jī)吧,我會開了?!迸d爺跳到拖拉機(jī)上,指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棉花田大聲說:“走!出發(fā)!”轟隆隆.....拖拉機(jī)發(fā)動,女孩扶著車把,嚇得不斷大呼小叫。兩人坐著拖拉機(jī)越來越遠(yuǎn),慢慢消失在了棉花地盡頭.....他的夢不會在醒了。我低頭看了眼破床上蒼老的老人,他還在笑,但,眼角突然滑落了一滴眼淚。我脫下帽子,彎腰鞠了一躬?!芭d爺?!薄白吆?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