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屏和忍冬提議在車頂加裝帳篷,沈清寧思量片刻,認(rèn)為是一個巧妙的設(shè)計,有必要加裝。
見兩個丫鬟松一口氣的模樣,沈清寧不得不解釋帳篷的用途,“不是給你二人睡覺的地方。”
北地的冬日天黑得早,還不到晚膳的時辰天就快黑了,如若趕上下雪減緩馬車趕路的速度,一行人進(jìn)不了城鎮(zhèn),就得做好露宿山野的準(zhǔn)備。
天冷,哪怕烤火也需要厚重的棉被,馬車空間有限,車?yán)锏墓褡尤麅纱埠癖蝗?,也就放不下什么衣物了?/p>
“咱們把厚被子打個鋪蓋卷,放到車頂?shù)膸づ瘢潭ê昧粟s路也不會掉落。”
不占地方,節(jié)約空間,被褥隨時備用。
趕上天暖的時候,帳篷打開用來曬被子和比較隱私的小衣,也就沒那么尷尬了。
“你二人嫌棄你家小姐,就去春華表姐的馬車擠一擠,把她換過來和我同塌而眠?!?/p>
沈清寧哼了哼,她們主仆又不是沒在一起宿過,現(xiàn)在用尊卑說事撤清關(guān)系是不是太晚了?
玉屏這個丫頭,天生體熱,和小火爐差不多,沈清寧很喜歡睡在玉屏身邊。
“表小姐不帶丫鬟伺候,這是個好主意,奴婢換她照顧一下孫班主的小孫女?!?/p>
玉屏拍手,她就知道自家小姐定然會想到一個完美解決的法子,至于小姐的抱怨,玉屏根本不解釋。
主仆幾人親如姐妹,說什么都外道。
玉屏和玉鴛始終保持清醒,不恃寵而驕,不然她們騎在小姐頭上,奴大欺主了。
“我那有幾本北地游記,這兩日你們都看一看?!?/p>
從京城到北地路過十幾個城池,每個地方風(fēng)土人情都不一樣。
越往北越冷,大雪封山,壓塌了屋頂,這可都不是鬧著玩的。
住在帳篷里,先不說冷不冷,睡到半夜還得起來掃雪,否則幾個時辰就被大雪埋在里面出不來了。
“小姐,北地將士定然很苦啊,那么冷,百姓為何不離開?”
玉屏抖了抖身子,衢州每年冬日也會下大雪,對比北地差得遠(yuǎn)。
“一方水土養(yǎng)一方人,故土難離?!?/p>
江南是魚米之鄉(xiāng),物資豐饒,可大伯娘周氏卻不喜歡,她身邊帶著西北的廚子,哪怕跟隨大舅在任上住了多年,仍舊很不適應(yīng),無法融入其中。
北地百姓世代住在那里,早已習(xí)慣了忙半年貓冬半年的日子。
冬日雖然冷,家家戶戶入冬之前囤柴火,把炕燒得暖呼呼,家中女子一起做針線活,男子喝水吹牛,悠然自得。
如果沒有蠻子連年搶奪錢財騷擾邊境,百姓們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。
北地未破城,雪災(zāi)救了邊城一命,在沈清寧看來,兵臨城下命懸一線,也是身處險境。
與此同時,北地大營軍中大帳,佟德進(jìn)門回稟道:“主上,安寧郡主的馬車到了營地邊上?!?/p>
安寧郡主是女眷,營地的將士以為是哪位主帥的家眷,不敢輕易放人進(jìn)來,第一時間稟報。
佟德心道終于來了,他們還沒到邊城,就聽到安寧郡主啟程北地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