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氏在暗窯的時間久了，練就一套察言觀色的本事，她發(fā)覺來看診的女郎中有幾分骨子里自帶的清高，猜測來人的身份高于傅誠。
思及此，程氏心里放松，不再把沈清寧當(dāng)成情敵看待。
“神醫(yī)，這是妾身的一點心意，請您收下?！?/p>
程氏給婆子使了個眼色，婆子立刻會意，雙手托上來一個精致的首飾盒。
從暗窯脫身以后，程家害怕她回娘家招惹麻煩，著實給了一筆數(shù)目不小的銀兩，足夠她花用一輩子。
傅誠又是個重情義之人，怕她受委屈，給銀子不含糊。
其實，兩家都忽略了一個事實，當(dāng)年程氏出嫁，手里握著一大筆陪嫁和私房銀子，程家那邊以為這筆錢被傅家貪了，實則是誤會。
程氏嫁給傅誠，心里想的是她表哥，她留了一手，把所有可以變賣的首飾等物全數(shù)換成銀兩，存于萬通錢莊。
這么多年，程氏雖然失蹤，銀錢卻在。
程氏出手闊綽，上來就送沈清寧一根鏤空金釵。
“傅大人已經(jīng)付過診費?！?/p>
沈清寧拒絕，她并不想和程氏多打交道。
“神醫(yī)，您不必客氣，其實妾身送心意，也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問。”
程氏打發(fā)婆子下去，有話想單獨與沈清寧說。
“你問便是?！?/p>
沈清寧示意玉鴛收下首飾，玉鴛識相地出門，房內(nèi)只剩下沈清寧與程氏二人。
沒有外人，程氏放開了些，也不扭捏直言問道：“想必您也應(yīng)該聽說妾身的遭遇，妾身在不見天日之處被折磨，被灌下避子湯，從此沒了小日子，您既是神醫(yī)，能否給妾身交個底……”
“你是想問治療好后可否有身孕？”
沈清寧一愣，當(dāng)即理解程氏隱藏的含義。
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，程氏的身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調(diào)養(yǎng)的好的，到底能不能孕育子嗣，還要看后期的恢復(fù)，沈清寧這邊只能說花柳病恢復(fù)后不影響子嗣。
“多謝神醫(yī)，你我二人今日所說……”
程氏又露出一副有難言之隱的表情，沈清寧點頭道：“你放心吧，這屬于患者的隱私，我自然不會說出去?！?/p>
出了院子后，沈清寧上了馬車，她的診費不是白拿的，應(yīng)付程氏很是心累。
一般女子有此遭遇，為治療病癥憂慮，而程氏想的似乎更加長遠(yuǎn)。
“本來上門前，奴婢很同情程氏的，奈何那婆子不斷和奴婢打聽您的身份，令人反感。”
玉屏皺眉，好在自家小姐不用日日上門同程氏打交道，在程氏那，懷疑所有接近傅誠的女子目的不純。
“我之所以接診，目的是為賺錢，至于程氏是個什么性子不重要，與咱們無關(guān)?！?/p>
沈清寧看到程氏送的首飾，道，“鏤空的款式不錯，換成銀子吧?！?/p>
滿頭珠翠墜頭皮，沈清寧喜歡只限于觀賞，普通的她用作打賞，其余沒有特殊意義的全部換成銀錢了事。
如今北地正亂著，京城里人心惶惶，一旦戰(zhàn)事的消息傳來，太后那老妖婆少不得做樣子，組織眾位夫人小姐募捐。